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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赐福】【花怜】枫木歌

*根据天官后记脑补的衍生故事

*采用「花城的父亲是仙乐皇城人士,母亲却是邪恶的异族美人」、花城是汉族苗族混血和「花城经常用他妈妈教给他的已经失传的古老语言对心上人唱情歌」的后记补充设定

*有苗族真实传说掺入

*完全不懂苗语,是直接摘录的歌词。选的歌是苗族古歌《枫木歌》以及《Thaum Paub Txog Ces Twb Lig(当知晓时都晚)》等。

 

「一」

“枫木生榜留,才有你和我。要晓得典故,来唱枫木歌。

回头看太初,悠悠最远古,砍倒枫木树,树心生妹留。”

 

女人用清越的声音,轻轻吟唱着母族每个孩子自出生起便日日聆听的古歌。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好好抱着怀中幼子,一边沉醉地哼唱,一边温柔地摇晃臂弯。

红红儿伸出手,就能摸到母亲颈间飞花穿蝶的银项圈。

 

自有了意识之后,红红儿就注意到母亲与旁人的不同。女人会穿鲜妍夺目的红衣,会戴瑰丽华贵的银饰,会在腕间颈间纹上神秘诡谲的纹身,会教他没有旁人懂得的异族古语。当她笑的时候,如同黄莺穿过云间。当她眨眼的时候,如同九霄落下星辰。

他没有见过父亲。母亲说他在家中行三,可红红儿从未见过前两个孩子。后来从邻里的躲闪和嫌恶的神色中,他大抵猜得到他们的结果。

母亲最喜欢皇城外的太苍山。不是因为青烟袅袅的皇家道观,而是因为山上如火般热烈明艳的红枫林海。她坐在红色中,告诉勉强会走的孩子创世的传说:枫树的枝干诞育了蝶母,蝶母生下十二个蛋,蛋中孕育了祖先与巨兽。

“然而还有坏掉的蛋,”女人轻晃着腿,耳间的银色蝴蝶振翅欲飞,“有的变善神,有的变恶鬼。

故事在红枫叶、银蝴蝶、凶兽猛禽与天神鬼怪中结束了。

母亲后来便也是被葬在孕育她母族的红枫林之下的。

蝴蝶死在中原,留下了红红儿。

 

「二」

红红儿是在母亲死后才见到父亲的亲戚的。亲戚毫不掩饰对他以及他母亲的厌恶,称女人是“异族的巫女”、“勾引中原人的妖孽”,以至于也称呼他是“带来不幸的小鬼”、“扫把星”之类的东西。

他原本坚信自己不是,然而当这样说的人多了,在灰尘中打滚久了,便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了。他开始尝试用绷带遮住脸和眼睛,试图不去看自己与女人愈发相似的模样。

万幸万幸,那年上元佳节,坠下城墙时,红红儿再次感受到了最温柔的怀抱。

 

红红儿又一次踏入太苍山的枫林,不过这一次他只看到无尽红枫海中,愈发光耀夺目的太子殿下。金雕玉砌的楼阁、繁华层叠的殿宇,都只是沦为他的神明的不起眼陪衬。

红枫林与神明。他如获新生。

 

「三」

红红儿用了许多年,重新栽满太苍山的满目红枫。久到他从孤魂游鬼成为花城之后,才彻底完成。

红枫漫山摇曳,一如昔日仙乐风飘的日子。

母亲曾说,栽种枫树,是请求神仙赐福的吉祥祝祷。

他虔诚地种下了这么多枫树,为什么他的神明还是不回来?

大概是因为,他还不够强,不够强到能保护他的神吧。

 

「四」

富商来菩荠观还愿以后,村民祈愿数陡增,主要都是求帮些插秧犁地之类的农活。

花城陪谢怜插秧插了好一会子。正午阳光炽烈,晒得谢怜通身燥热,汗珠顺着侧颊止不住地向下淌。谢怜天生体质特殊,越是出汗,肌肤越是莹白如玉,玉中透粉,端的是美不可言。

谢怜腰腿有些酸软,打发走了打听花城婚配情况的村民之后,二人便随便找了棵槐树下乘凉歇息。找了半块草席垫在底下,两人都背靠树干坐下了。

周遭只有几个农民在干活,四下安静,却反而听到了远处山坡上青年男女的戏谑笑闹和交叠着的欢欣悠扬的对唱歌声。歌声情意切切,热情欢快,听得人不禁心生艳羡。谢怜虽没出声,耳朵却早朝歌声传来的方向竖了起来。

“哥哥是想听小曲儿吗?”花城暗自凝视了身侧之人半晌,突兀开口问道。谢怜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问题,就先被花城热切幽深的目光吸引着点了头。

花城抿唇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道:“我唱歌不大好,还请哥哥多多担待了。”

“哪有,三郎干什么事都…”谢怜反驳话刚说一半,突然想起花城那鬼画符一般的字,只得咽下了后面的话,强行改口,“我还没听过三郎唱歌呢。”

“既然哥哥想听,那我便试试吧。”

 

“bodwel mex shanb shad jidlias(叙说有情才思念) 

bod nus mexshanb shad xangdkiod(叙说有意才相爱)

dot oudjidkhub jex nianl lieas(得君相许不思变)

dot deb ubnceut jex nbanx nhol(得到圣水不曾抛)

jex nholnqeat moux nhol wel deat(不抛怕汝不思恋)

jex jangtnqeat moux jangt wel nzod(不放怕伊放手早)”

 

调子是异族的调子,词是异族的语言,谢怜全然是听不懂的。然而被花城用极温柔的声线不急不缓地清唱出来这首情意依缠的曲子,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出其中热溢饱满的思恋之情。

方听到一半,绯红色就飞快地从谢怜的耳尖窜到面颊,只觉得那深情缠绵的声音将他完全包裹住,心抑制不住地碰碰直跳。他完全不敢抬眼看花城,只怕再看一眼就……

“哥哥?”谢怜猛然惊醒,不知何时,花城竟已经唱完了一曲,他却完全没从那曲儿中拔出来。脸登时更红了。

“果然不好听吗…”

“没有!很好听的。”哈哈一声,谢怜勉强拽回神思,“三…三郎,你这歌唱的是什么呀…”

花城启唇似是想说什么,却迟疑一瞬之后,拉出一个他最招牌的笑容,笑道:“没什么特别的,唱的是祈祷明年稻米丰收、风调雨顺之类的。”

“是,是吗…”嘴上虽随便应了,谢怜心里却道:三郎莫不是又在匡我?

安静了一瞬,谢怜又道:“这是三郎家乡的语言吗?”

花城稍作沉吟,道:“不,我在中原长大。这是我母亲那里的语言。”

许久不曾想起那个彩绣红衣、发藏银蝶枫叶的女人,如今骤然提起,她八百年前坐在太苍山中红枫枝桠上唱诵古老歌谣的模样,在花城记忆中仍剥离不去。

那日花城眼前是红枫与银蝶,枫蝶后面是光华璀璨的皇极观,而观中是天真骄矜的小太子。这些事物构成了他心中最原初本真的世界,可它们大多都消逝在太苍山的烈火尘埃之中了。

一座早灰飞烟灭的仙乐皇城,一座已荒无人烟太苍山,曾锁住了格格不入的异族女人,锁住了少年太子的幼时稚事,也锁住了花城存在于世间的一切挣扎与希望。

挣扎已过去。而带来希望的神明,正坐在他的身侧,面色微红地与他轻聊。

还不满足吗?

你难道还在渴望更多吗?

花城猛地合上颤动的双眸,又很快睁开,侧头轻笑着与谢怜对视:“哥哥还想听吗?”

“…想听。”

“那我接着唱给哥哥听。”

 

Kuv hlub koj 我爱你

tshaj kuvtxoj sia 胜过我那条命

 

不会满足的。

对于神明的渴求,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

枫木生蝶母,蝶母生寡蛋①,一为善神,一为恶鬼。

为你,我甘为无间恶鬼。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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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寡蛋:土语,坏了的蛋。

后记信息量真的超——大!

爱死花花汉苗混血的设定了!ฅ’ω’ฅ

对花花母亲的脑洞也很多,什么京城的公子偶遇异族的巫女坠入爱河但又为世间所不容爱恨纠缠balabala...分分钟脑补10w字狗血剧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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